【喻黄】日食 06
#分手复合，OOC，有私设
26.
“黄少，你在看什么书呀？”系里的一个女生好奇地走了过来。
“兰波的《地狱一季》。”
“在看诗啊？能不能把你正在看的那首念给我听一下？”女生的脸微红，目光里满是期待。
“不会吧？念给你听？好羞耻，你自己过来看看不就行了吗？”黄少天无情拒绝。
“好吧。”想到能凑到黄少天身边看书，女生也是挺高兴的。她在黄少天身边半蹲下来，心跳的有些快。
诗篇的第一段话：
出于怎样的疯狂、怎样的错误，现实中我才如此虚弱？你们说野兽因悲伤而抽泣，病人绝望，死者被梦魇折磨，那么，请你们也讲讲我的原罪与我昏睡的缘由吧。
“黄少，这诗跟你气质很不搭啊！”女生看完第一段就忍不住吐槽了。
“哈哈哈哈哈，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27.
黄少天家附近有家装修的很复古的酒吧。吧里放的音乐都是些后摇，低沉忧郁。心情不错的时候会觉得这些歌曲千篇一律，心情低落的时候却能与旋律轻易产生共鸣。
黄少天会时不时进到里头喝杯柠檬水。由于这独特的习惯，老板都认识他了。
“来啦？”叶修坐在吧台后面，一边擦着玻璃杯，一边冲黄少天打招呼，嘴里还叼着根烟，“还要柠檬水？”
黄少天扯了扯嘴角，发现他连做出个笑容都有些困难。
“给我调杯最甜的酒，要最甜的。”黄少天有气无力地说道。
叶修挑挑眉：“怎么了少年？情场失意了？”
因为黄少天一直以来都只喝最简单的柠檬水，叶修也不管他的抗议，直接管他叫少年。
黄少天没有回答，他只是两手撑着太阳穴，盯着吧台上的木纹发呆，嘴里喃喃：“受不了了，真的受不了了。”
叶修见黄少天一副快崩溃的模样，不再多说，调了杯酒放在黄少天面前。
“今晚放开喝，哥请你。”虽然认识也不过几个月，叶修还挺喜欢黄少天的。他很久没看到这么干净的人了。
是的，干净，还有纯粹，但总带着一缕与他本人格格不入的忧郁。
黄少天张着眼睛瞪着面前的高脚杯，看了半天之后，眼眶突然红了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。
他大口大口地灌酒，辛辣的酒自他的喉咙一直烧到胃部，烧的他眼睛越来越热。
叶修见黄少天这模样，只能暗自叹气。他不知道黄少天到底遇到什么事了，但看样子真是被折磨的不轻。他所能做的，只是在酒杯空了的时候适时换上一杯。他一直觉得黄少天心里背负着很沉重的负担，或许只有酒精才能将他暂时解放。
看着瘫倒在吧台上的人，叶修不由庆幸了一下。再喝下去就要酒精中毒了。
叶修拿起黄少天放在桌上的手机，用他的大拇指给手机解锁后，找到电话簿，拨打了电话簿上的第一个电话。
28.
当喻文州看到瘫在吧台上的黄少天，心疼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一个月未见，没想到再次相见时，对方居然是这副模样。
不是说，戒酒了吗？
“谢谢您。”喻文州礼貌地向叶修打了声招呼，掏出钱包就要结账。
叶修摆摆手：“我请他的，不用给钱。”
若是平时，至少是出于礼节，他也会跟对方说几句“您太客气了，这钱还是要还的”之类的话，但此时他实在没心情去管社交礼仪了。
他扶起已经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黄少天，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：好轻。
“少天，还能走吗？”他轻声问道。
黄少天勉强抬起头，努力张大眼睛看向来者，忽然笑了：“文州…”，下一秒，又哭了，“文州啊…”
黄少天喝醉酒后也不闹，喻文州没费多大劲就把他弄上车，只是他又哭又笑的，像刀子一般在对喻文州的心做着凌迟，叫他疼的喘不过气来。
手握方向盘，耳畔是黄少天不知所云的喃喃自语，喻文州看着前方的黑暗，忽然在想他和黄少天到底为何会陷入如今这般境地。
29.
他的世界已经光怪陆离，何为现实，何为虚幻？
“那天我跟他打电话了，我说我喜欢你啊，他直接把电话挂了。”
“我爸知道了，他说要跟我断绝关系。”
“天天，这个世界上我最羡慕的人就是你。”
“喻文州他对你真好，天天，你总是最幸福的那个。”
“天天，你有了喻文州后就不理我了啊，我那么难过的时候，还能看到你开心的自拍，”轻轻一笑之后，“然后我就更难过了。”
“不是说好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吗？”
“我也不怪你，我只是，太孤单了而已。”
“还记得你小时候一直跟我说过的梦吗？你说在梦里，你会飞…”
“唉，天天…”
30.
黄少天死死皱着眉头，他紧咬双唇，蜷缩着身子，一直不住的在颤抖。
他一直在掉眼泪，无意识地说着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。完完全全地被困在梦魇之中，脸上那脆弱的表情仿佛一碰就碎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他突然挣扎着坐起身子，睁着迷糊的眼向四周看。紧接着，目光一凝，他顶着剧烈的头晕目眩朝着一个方向爬过去，伸出右手想抓住放在那里的那个东西。
抓住了。
黄少天开心地笑了。
他抬起左手。
下一刻，他被人紧紧抱住了。
放开我，我快喘不过气了。他心里想。
他试图挣扎。
但越挣扎，那人抱得就越紧了。
31.
“我现在都不喝酒了，戒了。”
“我以前觉得喝醉酒是一种享受，虽然吐的稀里哗啦，但吐完了，整个人天旋地转的，理性什么的都没有了，就能真正顺着自己的感性走，做平时不敢做的事，或者大脑能彻底放空，什么都不想。挺好。可后来我发现这其实挺可怕的。”
32.
黄少天喝断片了。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时，脑子完全转不过来。
这是在哪儿？
太阳穴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让他不由得再次闭上眼睛，抬起手压在额头上，想缓解一下头疼。
“少天你醒了？”熟悉的声音自身边传来。
不会吧？？？喻文州？
他猛地睁开眼，又赶紧闭上眼。这是幻觉，他跟自己说。
“头很疼吗？”声音很沙哑，像久未逢雨露的沙漠。
黄少天放下手，睁开眼朝身边看过去。
喻文州靠着枕头，手里拿着一本书，他朝着黄少天微微一笑，眼圈青黑，脸色有些苍白，眼神很疲倦，似乎刚刚那个简单的微笑已经耗费了他全部气力。
“你一宿没睡觉吗？”黄少天愣神。他已经猜到故事的发展情节了。想来昨晚他喝醉之后，叶修用他手机给喻文州打了个电话。喻文州就把他给弄回家了。
喻文州放下书，揉了揉眉间。
“既然你醒了，那我就睡了。”在看到黄少天醒来的那一刻，之前因为紧张而保持的清醒瞬间消失不见，漫天的疲惫迅速将他淹没。
黄少天看着雪白的天花板，听着身边的人均匀的呼吸声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他悄然起身，却在离开前被本以为已经睡着的人紧紧抓住了手腕，半天过后，手才被松开。
黄少天心有些慌。那种怪异的感觉愈发明显了。
他起身站了起来，走了两步之后，猛地站住了脚。
正对着床的墙下静静地躺着一把美工刀。裹着刀身的塑料已经碎裂，刀身反射着惨白的阳光，让人有些不寒而栗。
黄少天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平安夜，想起了第二天清晨他顶着浑身疼痛醒来时看到的场景。
他醒来时是在浴室里，靠在浴缸边。周围到处都是血迹。
手腕处特别疼。
他看过去，那里有一道用刀划开的口子，伤口已经结痂了。
之后他就再也不喝酒了，直到昨晚才破例。
黄少天盯着地上的美工刀看了半天之后，忽然笑了。
他缓缓蹲下身，将头紧紧抱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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