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喻黄】日食 05
# 分手复合，OOC，有私设
21.
黄少天接到喻文州打来的电话时是有点懵的。他当时正窝在被窝里看本侦探小说，刚看到侦探即将揭晓犯人是谁时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。
“怎么了文州？”他一边翻着书，一边问道。
“我喝醉了，少天你能来接我吗？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低沉，带着鼻音，莫名的性感。
看了看手里的书，书页最后一行刚好是：“犯人就是你！”没有写出名字。
黄少天在两秒时间内迅速做了决定，扔下书从床上爬了起来，一边问道：“你在哪儿？我这就过去。”
22.
当黄少天推开包厢门时，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他。
敢情你们聚会还没结束啊！黄少天一边在心里吐槽，明面上笑的阳光灿烂，和蔼可亲，他朝众人挥了挥手手，打了个招呼后才说：“我是来接你们文州老师的，你们继续喝，继续唱，不用管我，哈哈哈！”
“喻老师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朋友啊？老师给介绍一下呗！”有女生喝了点酒后，说起话来变得十分直白大胆。
其他人也跟着起哄。
黄少天打着哈哈，看起来游刃有余，其实觉得有些招架不住。现在的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，他在心里腹诽。
喻文州坐在角落暗处，但黄少天还是一进门就看到了他。他正朝着他微笑，笑的很性感。这是只有喝醉了才能看到的喻文州。
“站得起来吗？”站在喻文州面前，黄少天无奈地问道。
喻文州摇摇头，看着黄少天的眼神有些迷离。
真是好看的过分啊。女娲在捏喻文州这个小泥人时，肯定格外用心。
黄少天一边嘴里小声叨叨着“色字头上一把刀，色字头上一把刀，色即是空，空即是色”，一边拉住喻文州的手，将他扶了起来。
走出包厢后，他终于忍不住开始叨叨了。
“叫你别喝这么多酒你就不听，本来就没什么酒量，顶多就三杯倒，还学人家喝酒，真是的。以后少喝点吧，喝酒伤身！”
“不喝伤心。”语气淡淡。
黄少天的心猛地一跳，他感觉自己成了牵线木偶，身体顿时无比僵硬。而且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想强迫他看向身旁的喻文州，最后拼尽全力，才得以阻挡这股力量。阻挡过后，已是大汗淋漓。
他的心很酸。
夜晚的风很凉，站在KTV门口，一眼看去，是G市不止歇的车水马龙，彩灯霓虹。在那一刻，黄少天突然生出一个非常荒诞的念头。
“犯人就是你！黄少天！”
23.
喻文州坐在图书馆里，桌子上除了电脑，就是叠起的一摞书。最近写论文遇到瓶颈了，几天过去，论文上的页码始终未变。他翻开书，看了半天，发现自己估计患了阅读障碍，十分钟过去，连一行都没看完。他无法集中注意力，又或者说，他的注意力被强制性地集中到别处去了。
脑海里，两个声音在不断重复，相同的画面在不停地闪现。
“少天，我们还有重来的可能吗？”
黄少天怔住，神情十分复杂。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之后，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说：“文州，我知道人在回忆起过去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只想起那些美好的，而遗漏那些不好的。你估计就是还没找到女朋友或男朋友才会对我念念不忘，一直活在回忆里。等你拥有了新的爱情，就不会这样了。”
“原来在你的回忆里，跟我在一起还有难过到会反复记起的过去。少天，是我遗漏了什么吗？”喻文州自嘲，灼热的疼痛感似潮水般以心口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，疼的他都有些麻木了。
许久之后，黄少天轻着声音说：“文州，每当我回忆起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日子，我都会很难过。不是因为我很怀念，而是因为我很后悔。我无时无刻不在想，如果当时没有认识你就好了。你还是放弃我吧，喜欢你的人那么多，肯定有比我优秀的，有比我对你好的，有比我更喜欢你的。”
喻文州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。
那就放手吧。
再坚强的心脏也受不了这般蹂躏啊。喻文州苦笑。
24.
漫步于校园之中，一眼看过去，每个人都似沐浴在阳光中般朝气蓬勃。很多人抱着书，他们结伴而行，说笑着，打闹着，神采飞扬。
“真羡慕啊，当时大学的时候不懂得珍惜，进了社会才知道压力山大。”郑轩感慨，“跟他们比，我感觉我的心都跟枯萎了似的。”
“你可以考虑考虑再读个研。”黄少天笑嘻嘻地说。
郑轩脸色大变，赶紧摇头摆手：“别，别，我可不像文州那么爱读书。当时大学的时候我就各种压力山大，让我去考研？简直要了我的命。”
一说到喻文州，郑轩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微妙。他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，问了句：“黄少，你跟文州到底是怎么回事啊？”
“什么怎么回事？情人过后就不能是朋友了吗？”黄少天笑呵呵。
“要说你们俩已经没感情了我是绝对不信的。”郑轩说话的语气是难得的认真，“毕业那年，你回Ｇ市后不久我也回来了。有一天我看到你了，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吓人。黄少，我知道在你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，但有问题不能好好说出来跟文州一起解决吗？”
黄少天低着头。今天的他带着一副透明边框的眼镜，此时看起来竟有些冷漠的意味。
郑轩揉了揉眼睛，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。
“郑轩，你可能会觉得我很矫情，但我也没办法啊。”说到最后，是苦涩的微笑。黄少天摇了摇头，像是想摆脱什么，脸色变得有些苍白。
“好吧好吧，我不问了还不行吗？你这副模样，我可真心不习惯啊，唉，早知道就不拉你过来听这个劳什子的讲座了。”
前几天郑轩想约喻文州出来吃个饭，后者表示他在郑轩说的那天刚好要开个讲座。郑轩留了个心眼，问能不能过去蹭听，得到肯定答复后，便拉着黄少天过来了。
郑轩的女朋友也知道黄少天和喻文州的事，见郑轩对两人的事这么关心，还有些吃味，说，你对他们都比对我上心。
郑轩很难给女朋友解释出个缘由。难道要他说，在两人分手之前，黄少天和喻文州的爱情是他见过的最美好的爱情，他无法忍受这么美好的东西以悲剧收尾？最后只能敷衍道，都四年了还藕断丝连，若有无辜者踩了进来，那不得被炸个尸骨无存？他们俩还是互相祸害吧，我这是在为民除雷。
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，黄少天看不到喻文州的脸，但喻文州的模样早就刻在他的心头。俊秀的面容，和煦的微笑，平静的眼神，风度翩翩，做什么事，都让人觉得恰到好处。
黄少天并没有认真听喻文州讲的东西，从零星钻进耳朵的几个词里，似乎是在讲加缪。想起加缪，就总想起他那本《局外人》。他对《局外人》的第一句话总是格外的印象深刻。
“今天，妈妈死了。也许是昨天，我不知道。我收到养老院的一封电报，说: ‘母死。明日葬。专此通知。’这说明不了什么。可能是昨天死的。”
当时他和喻文州还围绕着这句话感叹了很久。
“唉，我以前觉得自己可以做个写小说的，后来发现可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。能封神的只有那么几个，大部分作家都是淹没在人海里。天赋这种东西，真是没办法啊没办法。”黄少天放下书，冲着旁边坐着的喻文州一顿感慨。
“你可以写点网络小说。”喻文州笑眯眯，“虽然是快餐文学，但也可以写的有意义。”
黄少天嘿嘿一笑：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，我有写哦，数据还不错。现在的小孩就喜欢爽文，升级打脸流，他们看爽了，一直在评论区里嗷嗷叫，但我越写就越觉得没意思。上次还有个编辑来找我签约，还建议我日更一万，还是算了吧，虽然我自认手速不错，但也做不到滚键盘啊！”
喻文州若有所思：“你写的那本名字是不是叫《狂怒毒妃》？”
黄少天吓得跳了起来：“靠靠靠靠靠，你怎么知道的？我藏的很好啊！”
“每天看你在电脑上敲敲敲，有一次经过，刚好看到这个名字。本来想着你会写点什么剑神，狂神之类的，没想到居然是毒妃。”喻文州笑的那个意味深长。
黄少天丢下书，嗷嗷嗷的扑了上去，直接把喻文州的嘴给封住了。
25.
讲座结束了，郑轩指着台上被一干女生围住的喻文州，问了句：
“不等等文州吗？他知道你来了一定会挺高兴的。”
黄少天并没有回答他。他的目光落在另一个人身上，眼神颇为玩味。
郑轩诧异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。是个男生，看那模样应该是本校学生。那个男生正盯着黄少天，目光里是毫不遮掩的敌意。
“小孩，你是喜欢喻文州吗？”黄少天双手插在裤兜里，语气有些随意。
萧梁僵住，脸刷的一下红的跟西红柿似的，若看仔细了，估计能看到向上蒸腾的热气。
黄少天轻笑：“喜欢他就跟他说啊，瞪我是没用的。”
“他喜欢的是你。”萧梁生硬地回答。他看的出眼前这个男人跟喻文州的暧昧关系，但他想不明白，面对自己这样的情敌，为何眼前这个人却是一脸不在意，还要他主动去向喻文州表白。
就这么瞧不起他吗？萧梁心里愤愤。
“那么问题来了。他喜欢我，你瞪我作什么？你喜欢喻文州，归根结底也是希望喻文州能喜欢你，你有这北京时间瞪我，怎么不把时间用去追他？他喜欢我，那你就加把劲把他抢过去啊！看你长得也不傻，怎么尽干傻事。”轰轰隆隆，黄少天一口气把这段话说完，都不带喘的，直接把萧梁给说懵了。
“我真心祝愿你能成功。”最后，黄少天还补了这一句。
萧梁呆了半晌，才终于抓住点东西，回了句：“为什么？你不喜欢喻老师吗？”
黄少天的目光闪烁，心中有万语千言，最后只化作一句淡漠到让他自己都很难过的话：“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再喜欢我了而已。”
萧梁双眼圆瞪，怒气冲冲：“既然这样，你干嘛要吊着他？这阵子我经常看到喻老师跟你待在一块儿，如果你希望他不要再喜欢你，为什么还要靠近他？你未免太自私了吧？！”
黄少天呼吸一滞，他得承认萧梁说的很有道理，他竟然无言以对。虽然他从未主动找过喻文州，他也拒绝了很多次喻文州的邀约，但还是有他没拒绝的邀约。
他说要一起吃饭，那就一起吃饭，一起去书店，那就一起去书店，一起去参加个活动，那就一起去参加活动，就差一起去酒店了。
这样的自己居然还说出“希望他不要再喜欢我了”这样的话，的确是太可笑，也太过分了。只是这种小心思，若没人戳破，就只会自以为是地隐藏着。抗拒文州的喜欢，却又贪恋他的温暖，真是自私的无药可救。
“喂，你小子是谁啊？！”郑轩看不过去了，“你知道什么？！他们俩的事关你什么事？”
“算了郑轩，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的。”黄少天勉强地笑了笑，“我们要善于听取他人意见不是？走吧，不等文州了。”
跟在黄少天身后离开阶梯教室，郑轩见黄少天的脸色实在糟糕，忍不住说：“黄少，刚刚那小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。这明明是两情相悦，怎么算得上自私？”
黄少天嗤嗤一笑：“他说的没错，我是挺自私的，简直恶劣到极致了。其实我刚刚说的不是气话。我知道他还喜欢我，我很高兴，也很痛苦，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我了，我也一样会很高兴，也一样会很痛苦。我知道这很矛盾，但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情，你明白吗？”
没明白。
郑轩一脸压力山大，难道这几年在法国黄少天因为太过无聊恶补了琼瑶剧？怎么这话这么绕来绕去的？
“不对啊黄少，为什么你不希望文州还喜欢你？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文州了？”
此时两人已走出教学楼。教学楼对面是一座二十楼高的建筑。黄少天抬起头，望向建筑的最高点。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，他的眼睛里却依旧没有太阳的倒映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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